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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紅剛:黃河厚土

作者:翟紅剛/邢江 發(fā)布時間:2021-08-09 10:47:33 來源:影像中國網 【原創(chuàng)】 編輯:影像中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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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水在小浪底水庫沉淀滌清,岸邊堆滿沖擊而來的枯木。

風陵渡,冷風中垂釣的人 。

黃土與黃河

黃河岸邊,團建做游戲的年輕人。

防止公路兩側巖石滑落的保護網。

黃河邊放聲高歌,為廣場舞練聲的中年女性,為廣場舞練聲。

洛陽鏟在包拯墓地留下的探洞。

運城鹽湖景區(qū),拍模特走步視頻的年輕人。

永昌陵附屬建筑的遺跡。

散步的游人經過永昌陵石像。

孟津縣,薄霧中的小浪底水庫大壩。

新鄉(xiāng)市原陽縣,捕魚的人。

羊群

建設小浪底水庫時的工人聚居地,成為一個觀景點。

太行山的層積巖。

面對不息的黃河,拉家常的老人。

靜候黃河魚上鉤。

黃河三峽支流,釣魚的情侶。

為將來紀實

——讀翟紅剛《黃河厚土》系列作品

文/邢江   圖/ 翟紅剛


攝影術誕生于1839年,與孔德提出實證哲學同年,使它從誕生之后就與“實證”、“現實”、“真實”等字眼脫不開關系。然而攝影發(fā)展到今天,早已不是單純的留影那么簡單,作為一種藝術形式也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認可和關注。通過攝影,攝影師試圖表現什么?試圖表達什么?這種基本的美學問題只要攝影不消亡,就會永遠討論下去。

在翟紅剛《黃河厚土》系列作品中,我們能看到他將鏡頭對準了多個城市黃河沿岸的自然景觀、人文風貌,以及被改變或正在被改變著的依河而生的人們的生活。他用照片為我們展現著樸素的場景、講述著有種種背景的現實故事。但,這并不是這組照片被創(chuàng)作出來的理由。

作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拍攝黃河的攝影人太多了,有知名中外的攝影家,也有名不見經傳的民間高人;我們能看到的黃河影像也太多了,有的聚焦風景,有的聚焦人情,而很多影像已然成為符號在我們談論黃河時會下意識地投射在眼前。

那么,區(qū)別于其他黃河影像,《黃河厚土》在試圖表現和表達什么?

偶遇

翟紅剛這樣說:“再次沿著黃河而行,在這個充斥移動互聯、直播消費、選秀打投等概念的當下,我們看到的是怎樣一個中國?”如此,他試圖通過個體觀看,隨機記錄,使用單張敘事的方式,來表現變化與不變的中國。

《黃河厚土》是嚴謹而溫和的,它動用攝影技巧,讓現實充滿秩序和美。它舍棄了攻擊性,披上親和的外衣,吸引觀者的視覺注意——這是一種東方式的沉思,內斂而悠長。

翟紅剛從事報道攝影相關工作近20年,既做過攝影記者,也當過圖片編輯;既在一線工作,又管理攝影團隊。我想在創(chuàng)作這組作品時,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哪怕攝影師有足夠長的時間,游走在黃河兩岸,但對于能拍攝到什么場景,卻是無法預謀的。偶然性,正是作品的迷人之處。

在河邊面對手機高歌的中年婦女,狂風中發(fā)型凌亂的釣魚愛好者,景區(qū)的“野生”導游,學貓步的年輕女孩,他們是偶然進入畫面的主角,但卻彼此不相關。他們是迥異的個體,但把背景拉遠到黃河流域,則或多或少體現出一種共性,甚至再遠距離的觀看,幾乎可以看出這個時代的人與以往的不同。

景觀亦然,不只是人,即便是沒有生命的景,也始終有訴說的能力。人類活動改造了天地,天地雖不語,但卻坦陳于畫面中。岸邊堆積的枯木、柏樹林中古墓的探洞、公路兩側聳立的沉積巖,默默刻下時間的印記。

在后現代的文化語境中,權威在消減,中心在消失,世界變成了無數的碎片和斷層。攝影師只需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不需要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攝影師可以把偶遇的畫面定格為影像,并為影像的呈現裝扮成一種風格,但卻無法把握作品“出街”后,在觀者層面的意義。

在翟紅剛的這組作品中,不再追求情節(jié)的邏輯性,主題的完整性。盡管每一個場景都是攝影師的主觀選擇,但創(chuàng)作卻沒有強烈的目的性。如同羅伯特·弗蘭克,或者阿萊克斯·韋伯,他們在旅行中拍攝,偶遇心動,觸發(fā)快門。

故事

攝影作為觀看與講述的媒介,總是關涉到維系文化認同、促進文化發(fā)展的“故事”建構。

幾十個世紀以來,故事一直伴隨著人類文化的發(fā)展,以致當我們回憶往事時(關于自己或關于世界的往事)想到的只有形形色色的故事。

在漢語中,“故事”一詞本來是“故去的事”的意思,一直到魯迅的歷史小說集《故事新編》仍在使用這層意思。而英語中“story”古義是“歷史”或“史話”,這種一致不是沒有意義的,它表達了“故事”的一個很重要的時態(tài)特征,故事是講述過去的事的,即使是那些敘述未來事件的小說或科幻題材,仍然是基于人們現實經驗的。所以英國小說家福斯特用“國王死了,皇后也死了”來說明什么是故事。

故事的另一個基本特征是它的虛構性。亞里士多德在《詩學》(亞里士多德的“詩”指敘事文學)中說“詩人的職責不在于描述已發(fā)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發(fā)生的事?!币簿褪侵赋隽斯适虏皇峭耆谑聦嵍窃试S作者的虛構的。即使我們翻閱任何一本歷史書,也總會找到作者想象的成分。

攝影是橫跨了印刷時代和數字時代信息載體,它讓人類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了世界是什么樣的,它最先以其“可真實的描摹現實”而贏得認可,卻又將攝影師對于現實世界的看法限制在取景器對于現實的取舍剪裁之中,使得通過它反映的世界帶有“虛構”色彩。而在攝影這個真實而又帶有虛擬的世界中,故事仍然是它的主要內容,也“借助虛構映照了作者設想的現實”。以記錄與表現社會為己任的紀實攝影更是像歷史敘事那樣在為觀眾講述著經過作者篩選的、已經發(fā)生的事實,在影像的表面背后是攝影者要交待的“故事”。

在《黃河厚土》中,每一張照片都在敘事,講述一個已經過去的瞬間,這是它的紀實本能,但其所敘之事映射著的攝影師的情緒或臆想,則要依賴觀者的聯想了。

翟紅剛在對《黃河厚土》系列照片排序時,將風景與人物照片間隔排列,讓其互相襯托,相互激發(fā),形成敘事的場域。這正是一種引導,引導觀眾在解釋照片和理解故事時,加入更多基于自身生活經驗的聯想。聯想越多,故事越飽滿,個體的觀看越能激蕩公共文化。

最后,讓我們回到開始的提問:再次沿著黃河而行,在這個充斥移動互聯、直播消費、選秀打投等概念的當下,我們看到的是怎樣一個中國?攝影家用照片給出線索,故事卻未完待續(xù),與觀者一道,為將來紀實!

在未來,當我們再次觀看《黃河厚土》,或許會感動,或許會疑惑,而這正是攝影“偶遇”畫面的確定性和“故事”表現的模糊性之魅力所在。


文字:邢江,傳播學碩士,曾任《攝影世界》雜志副總編輯,多年從事攝影理論研究和教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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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翟紅剛,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中國新聞攝影學會會員,新浪網圖片總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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